直到有一天这些爱过的人我再也记不起她的模样，虽然活着，却已在此生告别

大会不发言

小时候去祖奶奶家，那是间乡下的老宅，有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，里面有着许多古旧的玩意儿。屋子外面是起伏的丘陵，屋子不远处的小坡上伫立着两座老坟，坟头插着一根木杆，木杆上绑着一根红色的丝带，这样的景色在黄昏的晚霞下显得格外的孤寂，凄凉，可以说是我儿时的一个阴影。都到了后来才明白那是土葬，我那时很难想象人装在棺材里是什么感受，总是不自觉的想到躺在棺材里面看着棺木闭合的瞬间，那时我又会记起谁？



       我童年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外婆家度过的，那时候外祖母还键在，但是年轻时摔断了腿，只能坐在椅子上，但是她一直靠着两把椅子挪着身子移动，去吃饭也好，去客厅拜观音也好，上厕所也好，都是自己一个人。有时候晚上听到椅子移动就知道是她起夜了，有时候还起来陪她聊会儿，再陪她回床上睡觉。祖母的身体一直很硬朗，我记得她一顿可以吃好大一碗饭菜，我读小学搬到高升桥住，有时候我外婆经常来我家，外祖母在那边就一个人做饭吃。寒暑假我6年里5年都住在外婆家听着她把“政政娃”喊成“圣登娃”，跟着她一起去厅堂去拜菩萨，有时候我还把她的椅子藏起来。。。。然而生死难料，谁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会撒手人寰。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，我去外婆家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少，寒暑假基本不回去了，也就是逢年过节回去次，外祖母的饭量慢慢变小，从一天三顿渐渐变成两顿，最后变成一顿，她的记忆力也越来越有问题，我父母亲她都有点记不得了，但是她还是能清晰地记得我，每次都拉着我絮絮叨叨地说怎么没带着媳妇，我总是笑着说我还小啊（那时真的还小 >_< b），但是按她们那个时代确实也该娶媳妇了。后来外祖母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，有一天我母亲带着一个小包说是外祖母给我的。那是一个怎样的东西呢，一个蓝色的皂步里面包着的是三个球状的物体，很沉，本来以为是老年人活动手的那种铁球但是又不像，他更小更重，至今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。外祖母去世的消息来得很突然，那时我刚好在家，来不及收拾便要出发，恰好这时我瞄见了书柜上我放着的那个蓝色小包，不及细想我便拿在手里急急上车了。那是我倒数第二次见到外祖母（最后一次是火葬场。），她就那样平静地躺在床上，没有痛苦，我是第一次那么接近的观察死者，摸着她冰冷的身体，我这时突然想起那个蓝色小包，“让她不留下牵挂的走吧”当时是这么想的，我把小包又放回了她的手中，最后随她火化了。直到后来我才发现，原来没有一张和外祖母的合照，她的遗物虽然最后回到了她的手中，但是她的思念却一直留在我的心里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她都要絮絮叨叨地叫我去娶媳妇，或许她早就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吧。


        就在祖母去世后的不久我告别了另一个爱过的人，这是个平凡的女孩，齐刘海，小眼睛，中等身高，说实话不漂亮，但是她是第一个告诉我递给别人剪刀要将刀尖朝向自己的人，就这一点就让我把自己的所有的情感全部输给了这个人。有一次，她不小心打碎了我的杯子，她第二天给我买了新的，当时她对我说“其实我本来是不想给你买的”，我很不解，她说“送杯子代表着“送你一辈子””她不知道那是我的心跳得有多快。但是，我们始终是朋友，虽然很多人都在起哄，八卦我们，我也很配合的该上脸上脸，但是始终还是没有越过雷池一步。 如今我们已是天各一方，但是还是保持着联系，依然是朋友。我不是一个好的倾诉者，我不太善于去表达自己的感情，但我是一个好的倾听者。现实就是这样，有个问题在我们都活着的时候我忘记问没问过她了，就是你当是那句话是出于什么呢，当然我也永远得不到答案。因为直到有一天这些爱过的人我再也记不起她的模样，虽然活着，却已在此生告别。


         我总在梦里有和阴间人对话的情景，去世的外祖母，奶奶，外公。每次我都想上去给他们一个的拥抱，问他们在那边过得好不好。我没有机会送过她们上路，她们却总会把我领到冥界的门前，并且周围人只有我知道她们已经死去这个事实，其他人好像全然不知。我成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传话筒。当我静下心来想想死这个事情，赫然发现根本没有什么让我舍不得的，除了几个生死离别，我也几乎没再为任何人落过泪。死生契阔，但你又在哪里。时代的畸形发展使得人心更轻而易举的漠视着每一个陌路人。现在都是火葬了，所以我将看不到我的棺木闭合的瞬间，在我进入焚尸炉之前，我最后看到的人又会是谁。如果用脑海的橡皮擦把每一个人每一段付出都擦的模糊，是否还会有留恋？无论怎样最后那一捧灰，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颜色，无所谓高尚与卑贱也无所谓活着的良心的颜色。

liukun2007

ta1 發表於 2012-8-31 15:23
這一種事，大概會因為歲月不饒人，因此，久了，可能也會，見面，也不相識，是吧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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