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静

山里来的贼

时间过的很快，转眼又是冬天了。阿诺对于时间的定义是：一种重复有序而又无意义的存在。尽管有人向他抗议：时间是构成世界所不可缺少的一环，我们的世界因时间而存在，也因时间而变得有意义。阿诺对此不以为然。

　　城市里的冬天其实没有太大的感觉，人们出门裹得和粽子一个样，进门又有空调暖气，好不自在。道路两旁的行道树大多已经变成了光秃秃的“竹竿”，太阳有气无力地出现在天上，像是一大早就被迫为了生计而不得不从温暖小窝里钻出来的上班族。河边上有着一群被冻得瑟瑟发抖的人，阿诺就是其中的一员。阿诺心想：真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挑这个点来练车，不就因为图人少吗，可这人也没见到少多少。这个地方位于开发区，车少路宽，关键是路上还没有来得及安装监控，偶尔有学车的没注意压到线了或是闯了红灯，也就是被教练骂上两句，还不至于被交警叔叔问候。车从早上八点开始练，每人大概就练上两三个来回就该回去了。具体来讲，当你第一天联系教练后，你就可以插队练习，结束后教练会让你加上一个微信群，每天晚上八点大家就开始预约第二天的练车顺序，从一开始依次往下报数，其他人就在路边等着就行。一位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副扑克牌，于是男男女女、老老少少轮着开始斗地主。阿诺上去完了两把，手气太差，其中一次居然从头到尾一张牌也没有打出去，就在一旁候着了。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爬上了教练那辆破破的普桑，教练是本地人，说话口音很重：

　　“来，把灯光练一遍，咱再上路”。

　　阿诺照做，有时候他想驾校教练估计是这个世界上口才最好的人了，连着骂上半个小时可以不重样。

　　“开那么快干啥？啊？没见到快到路口了吗？踩刹车啊！想撞上去不成”。，

　　说句实在话，阿诺真有想要将他掐死的冲动，但是想到就快到考试的时候了，也就忍了下来。从练车的地方回来，阿诺就摊在自己那张硬板床上起不来了。笑话，爷吹了一上午的冷风还不能放松一下自己啦？阿诺心想，便他掏出手机看起了抖音。抖音这东西看着短小精悍，其实很是耗费时间，转眼天都快黑了。阿诺望着窗外，黑压压的一片，像是有人用黑色的布把自己的窗户该缠上了似的，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。虽然不是挺饿，但是阿诺还是决定出门去。冷风吹在自己的脸上让阿诺感觉恢复了不少，找了一家苍蝇馆子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，味道虽然不错，却收了阿诺三十块大洋，阿诺真想抽自己一耳光，兜比脸干净还不仔细看看价格，苍蝇馆子收费还这么贵，阿诺又暗自埋怨起店家来。收钱的大姐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，瞧着阿诺一瞪，阿诺就乖乖埋下了自己的脑袋，故作潇洒地离开了饭馆。回到住的地方，阿诺三下五除二扒光自己的衣裤，在淋浴头下冲了个痛快。结束后，躺在床上的阿诺瞧瞧自己的小破房子，又回想起了教练那张不修边幅的大脸：咱再上路。上路！不知多久过去了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，便没有了动静。时间是无意义的，人的存在也是值得商榷的。

　　夜深了。